第(2/3)页 “有,自打你好了就一直放着。我寻思着,咱这个年纪等几年再做装老衣也赶趟,就没动过剪子。以免胖了瘦了的还得改。现在还是里外三新的料子,连着里衣都有。” “那你给我全包上吧。正好柱子他爷的个头和我差不离儿。” 白玉兰停下动作:“可是,他家能没有装老衣吗?一般老人到岁数了,就算再困难,家里也会提前几年陆陆续续给准备上。我怕咱给拿了,他家明明有,到时却装傻。” 白玉兰认为她绝对不是小人之心,是那一家子人绝对能干出来的。 左撇子摆手道: “唉,让你拿,你就拿吧,这时候就别想那些了,先可着去世的老人来。 柱子他那几个叔伯不是那种特别孝顺的人,儿子都指望不上,还能指望儿媳妇们提前几年给准备装老衣? 我先带着,到时看情况再说。 要是真没有,咱总不能抓瞎,总是要让老人体体面面的走,比啥不强。” 白玉兰一听,也对。 所以她不仅将那块装老衣料子给了左撇子,而且还挑选出一块最好的鞋面料子。 鞋底她是没办法了,咱家没有现成的鞋底。 实在不行,只能让二柱子的伯娘婶娘现做了。 外面,在朱兴德将大门打开,要将牛车拽出去时,秀花忽然出来拦住他:“德子,你等会儿,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随着问,朱兴德打开了外婆递来的两张纸。 朱兴德粗略看过后就愣了一瞬,望着面前矮他两头的外婆:“这是啥时候写的?” 秀花眯眼回忆道:“前几个月吧。不止柱子他爷写了,凡是在咱家干活受重用的,且家里没分家的,我怕将来有破烂事儿的,我都趁着那些老人在给我送菜时,依次让他们写下这个字据了。也得承认,他们能配合是心里有这些孩子们。唉,要不然凭啥这么大个事儿会听我的。” 朱兴德手中这张纸,赫然是一份协议。 协议上写的极为细致,从发工钱,该由谁来取,一直到老人去世怎么办,家里该怎么分家,这里全都有。 比方说柱子这张纸上,就有写到: 柱子爷没去世时,虽然没分家,但是柱子的工钱,只能由柱子本人支取。 任何人不得以没分家、家里很缺钱、出大事故了需要银钱等理由代替柱子支取工钱,以及不得以柱子名义在外借贷。 只一个领取工钱就能如此,更不用说分家了,好些条款。 其中有一句话是:关于分家,或是关于柱子爷在分家前去世的处理方式,不得将柱子在分家前,在外所得收入,并入分家前财产总和中。 从这话上就能看出来,柱子那些叔伯婶娘堂哥堂弟,甭打算在分家时提出,先将柱子在外面挣的那些钱拿回来再分。 是啊,要是那样做,是柱子不合适。 那一家子有啥啊?拢共就几亩地,几间破瓦房,可是算上柱子那些堂哥堂弟几十口人一起分,柱子很可能到最后连半亩地都混不上,连个小单间也分不着。 倒是二柱子能往家里拿回大几十两,让别人给分走。 虽然朱兴德不可能认下这个亏,毕竟有给柱子盖的房子支在那里,就说柱子挣的钱全用在那个新房上了,但是其实麻烦事还是有的。 比方说,那一家子要是有人真不要脸起来,非说左家给柱子盖的新房也等于是分家前的财产,要给他们匀点儿,还别说,朱兴德还是要用点儿心思才能摆平的。 先不提这份协议,只提眼下,朱兴德望着秀花很感动。 外婆为这个家,背地里要操心这么多,连这个都想到了。 倒是秀花没觉得这算啥。 她都走一步看十步聪慧习惯了。 秀花只顾犯愁道: “就是不知道那一家子会不会认。 本来吧,我还寻思等到新房搬迁时,再让你五爷爷帮柱子爷给写个补充协议,由柱子爷按手印、葫芦画瓢签个名,补充一下柱子爷是搬过来和柱子住啊,还是往后怎样。 我知道他那人,那位老爷子没敢写完这个就早早告诉家里人,是怕将他撵出去没地方养老。那柱子新房有了,也不差他口吃喝,不就不用再怕了? 总之,到那时最后彻底定下来,连着这一份一起拿给那一家子看,然后再多叫上他们村一些人作证,这样一口气办下来才叫最终不用费口舌。没想到,他人忽然就没了,唉。” 人算不如天算。 这是秀花今日的第三次叹息。 人到了一定的岁数,不愿意面对谁死不死的事儿。 秀花强打起精神道: “所以这东西没经过他们村里正见证,很多人也不知晓,他们有可能会不认。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