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岳九池奇道:“我怎么觉得,你饭量好像变大了?” 宁馥腼腆一笑,“最近确实能吃。” 岳九池略一打量,看她也并没有显胖,稍微放了点心,只提醒道:“你是吃过苦头的。” 发育关谁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不加控制的食欲给普通人带来的或许只是困扰,但对运动员来说很可能就是毁灭性的。 就跟一边叮嘱孩子注意减肥,一边往孩子嘴里填红烧肉的家长一样。 宁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用擦干净的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只小盒子,递给岳九池。 “送您的。” 她也知道岳九池一贯将感情表达斥为矫情,于是也不多说。 “挺贵的,别丢了啊。” 说完一溜烟儿蹿了。 队伍都快到候机口了,她再不跟上要被发现喽。 岳九池亲自来送弟子出国,被这样一打岔,什么离情别绪也没了,把手里宁馥剩的鸡骨头和饮料扔掉,这才拆开那只被塞给他的小盒子。 里头的包装更精美一些,是深蓝色丝绒的,看着像首饰盒。 岳九池不禁把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打开。 里面是一块腕表。 哦,这丫头前段时间拍了这个广告。岳玥在家抱着遥控器看了好几遍。 男士腕表低调典雅,是那些有品位的人们喜欢的机械精确和艺术浪漫的结合之美。当然,岳九池自觉自己不在此列。 哪怕他是一名花样滑冰教练,对于技术和基础能力的看重,也远超演绎的艺术性。 他是个俗人,只分辨好看和不好看。 他也是个粗人,美玉在他手中,险些就要生出裂痕。 岳九池的心里,还是愧疚。 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呢。 每一次都给他许诺高难度的动作,阿克塞尔三周,烛台贝尔曼,看着仿佛是宁馥有什么过分、越界的事要做,以此做交换。 可难道他做教练的,就不知道这是她自己在逼着自己去拼极限吗。 他的要求高,她就要完成得比他定下的标准还要好。 再仔细端详宁馥送他的这块表,只看出精致漂亮,一看便价格不菲。转到表盘的背面,有一个精巧的刻印,是一个漂亮的,标准的烛台贝尔曼。 只一打眼,岳九池就知道这表盘背面刻的小人就是宁馥。 ——哪怕连脸都没有,哪怕所有的线条都流畅而精简,看起来完全像个标志。 但岳九池知道,这是宁馥的烛台贝尔曼。 这是她在今年世锦赛上完成的那一个。 她的那套动作难度很高,烛台贝尔曼、勾手四周+后外结环三周,阿克塞尔三周…… 她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在舞蹈和表演上的天赋,而她偏偏还要在技术上做到最顶级的水准。 那场比赛,如果所有的动作都能顺利完成,拼一个冠军都未尝不可。 但就是那场比赛,就是这些一个华丽过一个的技术动作,将她已到极限的技术短板击溃了。 这让岳九池发热的脑袋彻底冷静了下来。 也让他心甘情愿地,将宁馥完完全全地交给了国家队,交到了他痛恨的兄长沈一城的手上。 这孩子已然很有些求全责备,他不能再在上头添一把火。 她要做长久闪耀的星辰,不该在短时间里,被燃烧殆尽。 *** 而此刻,岳九池看着那个被刻在价格奢侈的腕表上的印记,忽然有点眼眶发热,不禁想要滴下几滴马尿。 他知道这块表,是宁馥在和他说“没关系”。 世锦赛上她的确受了伤,耽误了名次,甚至差一点影响到以后的运动生涯。 但那个烛台贝尔曼她滑出来了。 而且很美。 哦当然了,后来岳九池才知道他哥沈一城也收到一块表。 那臭丫头把品牌商送的价值好几个零的手表当批发货送教练了!他居然为了一块和见鬼的沈一城同款的手表,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险些落泪! ——在亚冬会庆功宴上,两个先后发掘、培养过宁馥的教练端着酒杯相遇,本想要一笑泯恩仇,结果杯子还没碰到一块儿,就不约而同地看见了彼此手上特别眼熟的同款腕表。 得。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呸,泯个屁! *** 不过再后来,有人重金求购岳九池的这块腕表,岳九池没卖。 有多“重金”呢? ——够在b市这个房价贵得放飞自我的一线城市买一套高端独栋小别墅。 而且人买家都说了,买来肯定不佩戴,只收藏。 本来斐瑛的这款系列腕表就生产的数量极少,而随着“冰上玫瑰”冬奥封皇,表盘背面的刻印的,以那位统治级别的世界花滑女单为原型模板,更让这块被命名为“丝绒天鹅”的腕表价值飙升。 更别提这还是在岳九池——宁馥的教练手上佩戴过的。 岳九池不得不捏着鼻子相信,如果不是沈一城在国家队,身份更多些震慑力,那些想收藏的人得把他哥的门槛踩塌了。 表对岳九池来说就是个看时间用的东西,它值一千还是一千万,在岳九池眼里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留着这块表,就好像留着那个在他心里事事都要求完美,好像特别成熟,却又特别执着的女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