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惯性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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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考虑到儿子长了一岁,这笔钱里也多了个0。是希望梁勘这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别连辆车都买不起。

    温韵岚嫁人前也是是安清人,但如今回市里,听着老辈人讲方言,她倒也和外地人差不多了。

    温从宜给梁勘发过消息,但没收到回复。

    只好又看了看他医院的排班表,和温韵岚打了辆车直接去医院找他。

    经过市郊大桥那,后边传来急促的救护车急救声。

    两边的车都纷纷让开一条大道。

    她们坐的这辆车里的司机也把车靠边开,十分有正义感地骂了句:“开个紧急通道就是给这些急着投胎的人用的,搞得人家救护车都跑私家车这条路上来了!”

    温从宜在后座靠着窗户,那辆鸣着“呜呼呜呼”的白色救护车从她脸侧快速经过,她坐着的这辆车也跟了上去。

    因为是同一个目的地,跟在救护车后侧方反倒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畅通无阻。

    救护车后面的车门上半部分是透明的,隐约能看见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几个医护人员。

    温从宜看见白大褂都会下意识有亲近感,带着点同情心朝那辆车里看过去。

    也就是这一眼,让她顿了一下。

    温从宜再三确认了一眼那个正在给病患在做心肺复苏的急救医生,而后赶紧推了推一边正在看风景的温韵岚:“伯母,伯母……你看看,那好像是哥哥!”

    温韵岚也是一惊,俯身过来她这边的窗口。

    车后边只能看见一名护士高高举起盐水瓶,另一名年轻的男医生躬着腰,因按压病人心脏的动作而起起伏伏。

    他没带口罩,侧脸轮廓相似,但车身晃动还是让人看不太清楚。

    或许是听见她们说话,司机也加快了速度紧跟其后,把她们送到医院大楼门口。

    救护车一停,很快有人过来卸下担架。

    穿着白衣大褂的人蜂拥而上,医护人员在大厅里大声喊着“让让”,一辆担架和随行人员都进了急诊手术室。

    温从宜她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十几分钟后,有护士从里面出来拿药品。

    温韵岚连忙上前问了句:“护士小姐,打扰一下,里面有个医生是不是叫梁勘啊?”

    常听见问病人,还是头一次听见问医生。

    护士犹疑地看了她们一眼,点头:“小梁医生还在手术台上辅助,有事找他也等结束再说。”

    温从宜转头,扶着温韵岚在一边坐好。她没说话,但觉得伯母好像能理解哥哥了。

    她们在欣赏风景,而梁勘那时候在和死神争夺生命。

    那种视觉上的触动感和冲击力,比道听途说来得真实许多。

    -

    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后,温韵岚把温从宜留在了医院,说要去处理一下这几天入住的酒店和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购入的公寓。

    没多久,有一大群家属赶了过来,拥挤哭闹地堵在走廊里。

    而温从宜被里面出来的护士喊到了一间值班室里继续等。她对这种构造的狭窄房间很熟悉,一看就是梁勘的办公室,只有一张简陋的桌椅和一张病床。

    桌上有一份资料,一大堆英文。

    刚从高考环境脱离没多久的温从宜本能想回避这些又长又臭的单词,往最显眼的“公派博士联合项目csc”几个字眼那扫了几眼。

    看着外面急调了几次血包的情况,这台手术没几个小时估计也做不完。

    温从宜坐得屁股都麻了,只好爬到床上去躺了会儿。

    她来的时候是朝阳升起的大清早。

    等到睁眼时,闻着医院走廊里传进来的饭菜香似乎已经到午餐时间了。

    单人床贴着窗户,老旧院区外面墙上攀满了翠绿的爬山虎,几条枝蔓攀进窗沿。一抹懒洋洋的夏日午后阳光也穿过窗棂,落在了办公桌上。

    温从宜身上多了件男士外套,味道久违。她顺着那束阳光看过去,如愿瞧见了躺在椅子上睡觉的梁勘。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看得出很疲惫。

    男人背靠着椅背在小憩,一双长腿交迭着往桌下放。他仰长了脖颈往后靠,嶙峋喉结弧线分明,薄唇紧闭,脸上倦怠感很强。

    窗外徐徐清风吹来,他侧脸俊秀安静,温从宜盯着良久,咽了咽喉咙。

    美色惑人,突然好想亲他啊。

    好歹很久没见了呢,干嘛不把她喊醒啊?

    小姑娘这会儿很在乎形象地想:也不知道她刚才睡觉的样子丑不丑,说不定还打呼噜了。

    她是想趁这个机会多看看哥哥的,但外面高大香樟树的蝉显然不这么想。午休时间一过去,十几只蝉都开始声嘶力竭地喊。

    躺在椅子上的男人被吵醒,动了动眼皮,朝床上看过来。

    两人一对视上,温从宜很莫名其妙地觉得耳根有些热。

    好像什么也没变,那双眼睛狭长深邃,眼褶深窄。瞳孔漆黑润泽,望着人笑时有几分温柔浪荡。

    但好像有些东西又变了。

    她长高了四公分,出落得越来越清灵动人。也快要成年,是能大胆表达爱意的年纪了。

    如同隔着屏幕的网友奔现,温从宜紧张地抿了抿唇,喊人:“哥哥。”

    “嗯。”梁勘声音有些沙,眯了眯眼,“饿了吗?”

    他表现得极为平常,好似这近两年在网上的聚少离多都不存在一般。

    温从宜点头:“有点。”

    她没这么从容,像是没话找话,手攥着身上那件外套又闲扯了句:“你在这里的办公室比之前的好诶。”

    梁勘起身,手掌着脖颈转了转,淡声问:“哪好?”

    “这里还有一张床。”

    “坏的。”他低眸睨着这床几秒,像是要给她证明般,拿起了桌上的遥控器按了按。

    紧接着,温从宜感觉身下这张床往上升高、再升高……

    然后这张升降床到了一个最高的高度,她站起来,脑袋可能会碰到天花板。

    梁勘抱着胳膊瞧她,勾唇笑了下,拖着腔懒声说:“这床上去了,要几天后才能自己下来。”

    “……”

    他是故意的。

    怎么还是这么坏!一来就玩她!!!

    温从宜瘪着嘴,怨气的眼光锁定他。

    梁勘被女孩忿忿不满的表情逗笑了,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哥哥抱。”

    和走那天晚上说的话一样。

    有天大的事,只要哥哥抱抱就好了。

    温从宜没出息地心动,抱上去那一刻已经红了脸。

    她耳尖也泛了粉,却没掩饰住自己的心情,慢吞吞地说了句:“哥哥,你的腰好瘦噢,我一只手臂就能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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